第四十章 登上山巅才有探月心

　　‘血脉’这个词汇，在艾美拉世界更具神奇色彩。不光是那些贵族讲究这个，稍微跟奇闻异事这个概念有些瓜葛的，往往都跟‘血脉’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大体来讲，如今占据艾美拉大陆的、以人类为首的智慧种族，有三大血脉支系。
　　净土血脉，秉承这血脉的智慧生命的最多，以神魔纪元结束为分界线，拥有净土血脉者，绝大多数是从艾美拉世界重获新生以后出现的，这类人体质好，没有这样那样的毛病或隐患，相对也不会有什么过于出人意料的变化，比如突然在某种条件下成了怪物。
　　远古血脉，顾名思义，就是拥有神魔纪元之前的生物血脉的存在。神主当初净化了艾美拉，但没有搞种族灭绝，很多智慧种族都是通过一些净化仪式完成了对旧有腐败世界的告别。这净化仪式还是比较靠谱的，只不过世界的净化不可能一下子完成，总是有人又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有了轻微的暗腐沾染，因为那个时代的生命抗性普遍较高，感觉不出难受，也就不去二次进化了，远古血脉，就是这么来的。
　　稀有血脉，这是乱七八糟的血脉的统称，其中最著名的又分为三种：腐脉，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压根连一次净化仪式都未参加的远古智慧生物的血脉延续，最主要的是三大族，罗萨尔、尼萨尔和希米安，简单的说就是古狼人、血族和人类。
　　腐脉特殊，但没特殊在点点上，这是因为作为远古的三大种族，他们基本上都是远古恶魔手掐把攥，本就是其养成的菜人奴民，可以说其生命是残缺不全的，这涉及到了灵魂石板之类云山雾照的秘辛。如今已经没几人清楚。
　　灵脉，这个稀有血脉比较有意思，同样是自远古传承，但并不隶属于罗萨尔、尼萨尔和希米安，据说这些家伙是未完全被远古恶魔征服的艾美拉远古先民。时间可追溯到神主首次降临艾美拉之前。尼奥怀疑以莉兹、葛莱蒂丝为代表的灵觉者组织，就是拥有这类血脉的存在。
　　天脉，远古时代，从神主诞生的世界来到艾美拉世界的存在，他们在这个世界的血脉延续，尼奥不久之后将要演绎的角色西蒙·风行者，也就是那头死在魔兽食人獾爪下的狼人，俗称的‘天选者’，就是说这些人，相较于普通血脉，天选者更适合修习一些大威力的堂皇技法，这些技法都是当初自神主一系流传下来的，只不过并非圣光体系，否则光辉教廷早就来挖人了，毕竟若论神主一系流传之技法，各势力加起来也不及教廷的收藏多。
　　暗腐力量的典型代表就是恶魔，时隔万年之后，这种力量自封印中脱困，想要借尸还魂，自然要有尸可借才成，稀有血脉的腐脉者，便较为符合‘尸’的概念，其血脉中的遗传烙印解锁、放大、增值，就有还原远古恶魔生物的可能。否则那些黑暗子民，只能称之为怪物。
　　尼奥发飙开嗜血，狂吼着要截住那遗传烙印已经被激发的腐脉者，巡骑尉官却在这时候犹豫了，除了因为尼奥等人的突然脱出重围和施展高达4.5米的熔渣傀儡让他意识到了这些人早就心怀异心、另有活路办法之外，另一个重要原因是他不看好拦截那腐脉者的意义，“费大力抢回来又怎样？最后还不是变成怪物的口粮？”
　　“结阵！结阵！将漏洞都堵上！”尉官也不是毫无私心的，只是短短的一瞬间，他便想到了一种可能：‘如果这些人将怪物们在意的重要目标带走，他们是不是能够将怪物引离战场呢？’
　　相对而言，奥列格所带领的狼人们就没那么多心思了，他们早已有了战死沙场的觉悟，此刻借着血能所带来的增幅效果，纷纷开启了狂战状态，高攻高恢复，在奥列格的带领下，这票西风狂战将武器都飞掷了出去，就凭借一双闪烁着战能光芒的巨大利爪，杀的怪物血流成河，硬是开辟出一条血肉走廊。
　　尼奥在这廊道中疯狂突进，手中阔剑发挥了应有的战技水平，3段冲锋，抹杀的何止三个，而是三道血线，十几头怪物。
　　即便如此，那腐脉者仍是想先一抵达了崖壁边缘。
　　尼奥也发了狠，嚎叫着不顾怪物的拦截，全力冲向那腐脉者，几乎是跟腐脉者前后脚一起纵下了山崖。在最后的刹那，尼奥将激活了的符文卷轴3件套投掷给了奥列格，并狂吼道：“突围！”
　　尼奥消失在人们视线中之后，熔渣傀儡如同猩猩般开始踩踏拍砸地面和附近的怪物，嘭！嘭！沉闷的声音中大地震动，力量的波纹荡漾开来，让人们感觉皮肉都突突直跳。一开始，人们以为只是震击类的力量在作祟，但很快他们就发现了异常，鲜血，熔渣傀儡周遭凡是外露的血液，都如叶片上的露水般凝聚，然后雾化，艳红的血雾渐渐成了熔渣傀儡的外衣，其身上有造型奇异的血红魔纹渐渐亮起光芒，穿透重雾，随着其鲁莽猛力的动作漾的人眼花。更厉害的是随着这熔渣傀儡的发力，附近的人感觉自己的血从加速流动到仿佛沸腾，以至于身体充满了憋涨的感觉，而那些距离熔渣傀儡较近的怪物更不堪，已经是血珠自皮肉中渗出，然后蒸腾雾化，被熔渣傀儡周遭的血雾裹挟吸引，看起来就仿佛那怪物在全身毛孔高压喷血，极其恐怖。
　　“退，向后退！离这家伙远一点。”尉官大声喊着，同时心下震撼，这样的特殊攻击，看起来极像是凯尔斯一脉，可他对血族也不是一无所知，并未听闻有如此霸道的技法，更关键的是，这技法还是一个傀儡使用的。
　　于此同时，尼奥已经在空中抓到了那腐脉者。
　　这腐脉者此刻已经浑了脑子，遗传烙印被全部激活，身体不受控的发生着变化，除了本能反应，说其已没有自知也不为过。
　　在从崖头坠落的这短短瞬间，发生了不下20宗拦截，随着尼奥和这腐脉的坠落，至少有30名以上的怪物在崖底2次进化的怪物哇哇乱叫中、扑出了崖壁，陪着一起坠落。它们并非是为了伤害尼奥，而是为了保全腐脉者的性命。
　　本来安排是挺稳妥的，但尼奥不顾死活的追上并在空中挟持了腐脉者，等落到崖底会怎样，就很难预料了。那些受命扑出的怪物，就是为了拉扯或托举腐脉者那么一下，以阻挡他的下落之势。
　　这些怪物拦阻的怪物却是不知道，尼奥此刻已经是‘生命摄取’功率全开，他自忖无法带着腐脉者离开，便用了这极端的方法也在所不惜。
　　还未等落到尸堆上，十几头2次进化的怪物已经从四面八方飞扑了上来抢夺。那一幕宛如众星捧月一般。
　　“不给，一点都不给！我的，全都是我的！”尼奥使出了浑身解数，宁肯用自己的身体去硬扛怪物的攻击，也尽量避免腐脉者被掠劫。尽管怪物们已经是投鼠忌器，且尼奥已经给自己使用了治愈术和生命之波，等落到尸堆上，仍就成了血葫芦。好在为了扮演古斯比，他的外层皮肉都是增生得来，并不影响战斗。
　　想要突破怪物们的压顶势头太有难度，尼奥跟腐脉者砸落尸堆后，强忍着高空坠落的不适，使劲往尸体下面钻。这回，他却是将腐脉者当盾牌一样顶在了前边。
　　2次进化的怪物们见猎物就在眼前，彼此爆发了一波短暂而激烈的争夺角力，仅仅是不到30秒，它们便定下了谁真正有资格去碰触那腐脉者，结果却发现腐脉者情况有些异样，等扑上去扒开周围的尸体，获得的只剩空壳皮囊。
　　狂怒！刨尸！2次进化的怪物的智商已经很不错，它们很快意识到罪魁祸首正是那个和腐脉者一齐落下的家伙，之前这家伙浑身飙血，跌入尸堆不久便绝了气息，它们只以为已经毙命，原来是被其戏弄了。
　　这时，崖头突然一阵阵尸如雨落，砸的2次进化的怪物四处躲避。原来，尼奥为了在尸堆中潜行，专门令熔渣傀儡推尸，平台上那些后来被杀死的怪物，一堆堆的被推下悬崖，连同攀爬者，一股脑的砸了下来，严重影响了怪物们对尼奥位置的判断估测。
　　尼奥利用这机会，手刨脚蹬直下尸堆之敌，然后突然间就窝着不动了，治愈伤口的同时，就在下边从周遭的怪物尸体上吸取能量。从能量掠夺的角度看，他才是真正的怪物，消化虽慢，但吞噬起来却是真正的饕餮。
　　“今晚说白了就是一场黑暗的血肉盛宴，我们整个队伍失去的，就由我用这种方式倍数讨还好了。”从南茜推算硬拼无胜算开始，尼奥就有了这样的认知，早早的便开始布置，现在施展起来看似凶险、实则有条不紊。食死藤不但几个小时以前就开始跟怪物们暗中抢夺尸体能量，而且完成了相当区域的松土任务，尼奥落地后这一阵疯狂的尸海潜泳，便是向着松土区域而去，如今，他大可以一边安心治疗伤势、一边跟怪物们比拼看谁胃口好。
　　尽管能透过事件直指本质，但自埋尸山腐海跟怪物尸体打交道，显然也不能让尼奥感觉惬意舒爽。除了因为怪物们来的太急、没注意打理个人卫生所带来的不快，还有平台上面那些浴血奋战、却没有活路的人所引起的悲愤。能够看穿事件、并理智且果决的做出自认为正确的选择，此为冷酷味十足的进步，但心中若说一点不难过内疚却是不可能的。打个牌、娱乐游戏都希望自己赢，都有牵挂，更何况是这种人命关天的事情。
　　素不相识，但在怪物名下，却是没有任何悬念的同一阵营，一起战斗、一起求生，这些人的死，再一次撕裂开尼奥心中旧日留下的伤疤，弱小、无力，他已经很努力、且不乏钻营，可这仍是离着‘拯救者’有巨大的差距。被压藏在心底深处的无力感像是锐利钢锥般让他感到一阵又一阵的刺痛，痛的那么真切。
　　“尼奥，你还差很多！尼奥，有20岁之前就破15级的先例，跟这些人相比，你就是个屁！……”
　　信念这种东西，就仿佛是修筑的一条路，便是铺平理顺了，仍免不了修修补补、敲敲打打。心气儿鼓起风帆，乘风破浪的动力便时刻不缺。尼奥目前的能量吞吐量对圣器而言可以说不值一提，但对他自己，却是超越自我的又一次发挥，进步、便在这种时候悄悄的坐在了尼奥身边，不肯轻易离开。
　　嘶嘶！腻滑如小蛇的血色藤蔓纠缠于尼奥的体表，密密的编织，荆棘甲胄，异化藤和吸血藤的结合，这是一种新组合，目前还显得有些生疏，不过在尼奥的尝试和南茜的关注分析下，它正迅速完善起来。
　　一些新生的可爱小家伙们从沸血指环中脱出，鲜血石楠幼体，这些目前来看跟几条纠缠的长虫没什么太大区别的存在，却要比这世上存在的大多数战争石楠更强悍、血腥、恐怖、黑暗，在立志做一名以植系存在为主要手段的生命萨满的尼奥和智脑南茜的合力培育下，这些鲜血石楠已经走上了完全不同于它们的同类的道路。
　　体型数倍于狮子，体重超过3000磅的六足猛兽？不！不！那不是尼奥要的，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要领着那样的一群大狗狗四处乱窜，用南茜的说法：它们应该替代血管、替代神经，植物人？是的，以血肉躯壳为寄宿体的、可以活蹦乱跳的植物人，这就是鲜血石楠的方向。
　　“它们还应该有一套快速修整寄宿体的手段，就像一个熟练工匠将毛坯房打理成简装修的住人房间那般。”南茜这样的说法自然不是让鲜血石楠真个当寄居蟹，而是一系列的魔药效果，最大程度的挖掘寄宿体潜能、以及对其进行目的性明确的强化。然后……基本就没有然后了，这就是一个诡异的、适合出现在惊悚类舞台剧中的傀儡体，就像现在的几头经过1次进化的怪物，它们就那么‘活’了，皮下有让人悚然的一阵又一阵蠕动，至于它们的动作，嗯，惨不忍睹，极不协调，怪异十分，看了只会让人感到悚然和抓狂。
　　尼奥没有看，他已经潜入了意识的世界，南茜有重要事情找他。
　　其实不用南茜说，尼奥也知道是什么情况，腐脉者那些已经启封的遗传烙印，让怪物们为之舍命争夺的要素。现在，当南茜讲清楚了它们的特性和意义，在意识的世界，便由尼奥的认知具象成了一些些奇形怪状、张牙舞爪、介于动物和植物之间的一种东东，怪物。
　　“多达177种遗传烙印，也难怪外面那些怪物疯狂，至少可以满足7个种类体系的恶魔诞生，这怀疑这人是不是活标本。”
　　尼奥直言道：“怎么，想推荐我向魔狼进军？”
　　南茜一本正经的指点着几个怪物道：“你知道，作为黑鬃狼人塞肯的后代，你其实算是远古血脉，血脉力量并不如何出众，但是‘生命摄取’加上我的生物工程，让你具备了更换重塑血脉，不断修正发展走向的能力。这也是你为什么19岁以前靠数次搏命体悟，也不过是3级战士的水准，却在后来这短短的几个月里，能够爆发式的达到双4级巅峰的前提和保证。”
　　南茜又道：“我的记忆库中并没有塞肯的信息资料，但有纳巴·黑爪的。”
　　尼奥接过话题道：“你之前跟我提过基因库资料缺失的问题。是不是这次补上来了？”
　　南茜点头，“差不多，现在已经具备纳巴·黑爪的修正可能。但我并不建议这条路线。毕竟纳巴也不过是当时的临时之选，神主腐朽神奇等级的肉体修正能力不是我所能模拟的，走纳巴之路，不但会成为似是而非的产物，还会有不少潜伏的危机，这些问题不是我们所掌握的手段所能准确估测并及时解决的。”
　　尼奥点点头，“成功之路不是靠复制获得的。况且，远古血脉本身也只是远古恶魔的污染作品，其根源并不值得推崇。而且，也有一个适合问题。你有什么好的提议。”
　　“我的建议，自然是神魔体。神炼塑魂，魔炼塑体，否则有些愧对你我能力结合所带来的超级能力。”
　　“应该不容易吧？”
　　“是的，非常非常不容易，魔炼现在倒是可以着手开始了。虽然依旧有欠缺，但这次世界范围的暗腐之力的解封给你带来的完善的机会。”
　　尼奥自然很容易就理解了南茜所言的含义，暗腐系的怪物，本能就是恢复恶魔本态，这次让他得手了一个腐脉者算是占便宜，下次，十有八九就是从已经成魔的暗腐怪物挑战抢夺，毕竟这些怪物才是腐脉的牛叉发掘者。从这些暗腐怪物吞噬血肉进化、高等又遣使低等的能力的角度分析，成魔后的怪物自然都是头目或是BOSS级的，而且越是强大，往往也就意味着真魔比越高，也就越有抢夺价值，可以预见，这是一条极为赤裸直白的杀出重围之路。
　　“那么神炼呢？”
　　“稀有血脉中的灵脉，应该可以补充一些不足，不过并不十分可靠，根据你拥有的建木之力的力量体系，最好还是天脉掠夺！”
　　“嘶……”听到这个，连尼奥也忍不住吸气出声。结合西蒙·风行者的记忆和南茜的分析，尼奥已经知道，‘天选者’在各阵营，是被看做最有可能成为‘至高武装’继承者来培养的一群人。据南茜估计，艾美拉大陆的究级强者中，差不多有三分之一就是天脉，当天脉和神级术技（只是一种等级评价，不是神所使用的，不过有些渊源是真的），那就是一个个的大狠，这真是比跟真魔挑战都有难度。
　　“神炼可不可以和平解决？”
　　南茜摇摇头，“魔炼倒是可以，神炼却是不行。虽然我不清楚具体情况，但这关系到一个重大的隐秘，那就是艾美拉是神系世界，却没有本土神祗，仍是惊才绝艳，早早就跨过了传奇领域，仍是无法迈出不朽一步。你也清楚，神主并未刻意压制，光辉教会也不是全世界惟一宗教，不光是三大阵营，就连那些异族，也没有神祗。所以我有理由怀疑这个问题存在于那神秘的‘灵魂石板’上面。”
　　尼奥皱着眉，“你的意思是，艾美拉世界的人，生来可能就有灵魂残缺不全的可能，而从神主诞生的世界来的生命却没有这方面的问题。那么聚集天脉者的灵魂要素，其实就是自身灵魂补完的过程，吓！神炼竟然是为成神之路做准备的！？”
　　“当然，就我而言，‘神’这个字眼可不是什么噱头。”
　　尼奥搔搔脑袋，“若是这样，似乎是在跟全世界为敌，连阵营都不需要分了，见了强者就往倒摁就是！”
　　“那你觉得‘弱肉强食、物竞天择’的本质还能是什么？”
　　“好吧！好吧！目标是伟大的，脚踏实地的来吧！现在让我一下子就做这样的决定，太过好高骛远了，分出阶段和层次，步步实地，我觉得更靠谱一些。”
　　“嗯，这我不反对，请你来就是定下这基调。我们本身也是从小目标到大宏愿，不断修正着一路走来的。另外一点就是，我初步估算，这些遗传烙印中至少有60种以上是适合你的，我会对其进行进一步的分析演算，而一旦于你真正结合，固然可以让你始终保持实力高速飙升的势头，却也超过了百种远古遗传烙印，成为暗腐生物眼中的珍惜血食。”
　　“吃后被吃，这也是魔炼的一部分吧？”
　　南茜点点头，“残酷永远是魔的好伙伴，你选的‘不死’方向现在看起来很有前瞻性，否则无休止的大战或恶战，成功率实在不敢奢望。”
　　“是啊，赌运气的跌死在路上的实在太多。志高心傲，却也要有一份敬畏自知，我自认并不比那些先行者才智高绝多少，而像勤奋、坚持这些又根本是不值得拿出来摆的必要品质，想来想去，也只有屡仆屡起的机会、僵而不死、坚韧难断，才有可能走的远些。”
　　说这番话时，尼奥不由的想起了曾经在少年角斗士学校遇到的一个老角斗士说的话：“尼奥，你看，我这双手，和这铁笼钢筋比起来，那个更坚硬一些？当然是……手，你见过穿破的鞋子吧？可你见过磨掉的较吗？所以说，这钢筋看起来粗实坚硬，可我天天摩挲，终究会将之磨明、磨细、磨断，所以说这世间再强再硬，也强不过长生、硬不过不死！”
　　“是的、是的！长生不死，才是至高境界，我虽然还远做不到，但我可以一步步做到很难死……”
　　与死为伍的很难死，在尸堆中坚定着坚韧活下去的信念，凌晨3时许，离黎明还很有些时间。况且，黎明对神魔之路的人而言，不过是从一个战场进入另一个战场的门户，黑暗中的屠戮和阳光下的杀伐，都不过是过程，一程又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