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八章：晨拥女神在上

　　“运气好。”
　　陆晨笑道，将那条鱼出锅，放入盘子中，将床边墙上的折叠桌拉下来。
　　“晨拥女神在上！你的运气怎么可能钓的上来鱼！”
　　而陆琳扔在惊呼，她发誓，小时候从没见弟弟钓上来过鱼，即便是在钓场内，自己一条条上钩，对方也总是一无所获。
　　陆晨脸黑了一瞬，忽然发现，自己和原著也不是没有相似之处，他们好像都很倒霉。
　　“别在意那么多，兴许是晨拥女神在眷顾我们呢，为了庆祝我的康复，赐予我们美好的早餐。”
　　陆晨用那把陆琳淘来的二手厨刀，将鱼熟练的分割开来，将中间部分的骨刺剔除。
　　这种鱼，他其实并不认得，但观察过，是没毒的，并且还有一个好处，除了中央的骨刺外，鱼肉内部不再含有小刺。
　　他拿起用不太习惯的叉子挑出一点鱼肉放入口中尝了尝，不愧是史诗品质满评分的食材，随便做做味道就不同寻常，“姐姐，请用。”
　　他把盘子往前推了推。
　　这会儿陆琳看着窗外的一切，终于明白，自己绝不是在做梦，随后哭丧着脸道：“可我迟到了。”
　　“既然迟到了，今天就也别去了。”
　　陆晨笑道，虽然楚兄说过这个世界以正常途径得来的钱财，是可以用于认证的，但陆琳才能赚几个子？
　　他虽然不会去抢银行，但相信在了解这个世界后，总能找到快速获得资金的办法。
　　如果自己想不出来，那就去咨询一下楚兄。
　　“那怎么行，如果被辞退，我们就没了经济来源，这周房租交完后，下周就要被那吝啬的普金斯扫地出门。”
　　陆琳愁眉苦脸道，原本旷工三天就很难解释了，今天再不去的话，明天她过去，很可能会发现自己已经被开除了。
　　在西斯汀帝国的这个时代，可没有什么对员工友好的劳务合同，完全是资本家们的天堂。
　　“你的薪资是多少？”
　　陆晨感兴趣的问道，因为原主处在疯癫状态，清晰的记忆只在十岁之前，后面都是浑浑噩噩的，对于姐姐的薪资详情并不清楚。
　　“每周五先令……”
　　陆琳作为文职人员，处理文书工作，薪资并不算高。
　　陆晨微微估计了下，大概就是月薪两千的水准，在贫民区，绝对算得上是“精英阶层”
　　但刨去每个月的八先令房租，也只能剩下十二先令。
　　如果陆琳是一个人，这份收入能让她过的好不少，但家里有两张嘴要吃饭，加上各种日用品，以及她攒下钱后帮弟弟看病，资金上就很拮据了。
　　以往每周，陆琳都要带弟弟前往上城区的针灸店，让那里和自己同一人种的老医师帮忙针灸，渴望着改善弟弟的“脑疾”
　　每次针灸需要花费一先令，虽然弟弟没能从疯子变成正常人，但每次针灸后他当晚都会睡的很安详，让陆琳坚信是有用的。
　　甚至她现在都在想，是不是老医师的神奇医术，令弟弟康复了呢？
　　“我也会去找工作的，钱的事姐姐不用担心，先吃饭吧，休息一下。”
　　陆晨宽慰道，“再不吃就凉了。”
　　陆琳看着盘子中诱人的，金黄色泽的鱼，咽了口吐沫，还是往外推了推，“你先吃吧，我不太饿，等你吃完再说。”
　　陆晨愣了下，笑了笑，“一人一半。”
　　他将鱼分开，因为是条不小的鱼，完全足够两个正常成年人饱腹。
　　陆琳见看着摆在自己面前的半条鱼，已经剔去了骨刺，那股香味儿愈发诱人，再也忍不住，用叉子小心翼翼的挑起一小块儿，放入口中细细品尝。
　　外焦里嫩，天然的鱼肉几乎是入口极化，但在深处还有一丝嚼劲，陪着盐巴和胡椒的芬芳，加上那股充沛的油香味儿……
　　等等！
　　陆琳猛然从陶醉状态退出，看向陆晨，“你用了多少油！？”
　　陆晨指了指旁边空了的油桶，“剩的不多，就都用上了。”
　　原本那其中就只剩个底子，陆晨还嫌煎鱼不够用呢。
　　陆琳脸色变换，“弟弟，鱼很好吃，但下次请交给姐姐来做……”
　　“快凉了哦。”
　　陆晨指了指盘子中的鱼，打开窗户透气。
　　陆琳内心斗争，但最终觉得现在不吃，那就太亏了，立马开始消灭起盘中餐。
　　尽管美味诱人，但她还是很注意吃相，慢条斯理的吞咽，显然幼时有着良好的家教。
　　陆晨能够理解陆琳的心态，曾几何时，他也有过困苦的时光，柴米油盐，根本舍不得用。
　　用完了餐，陆晨刷洗盘子，口中问道：“姐姐，我感觉浑浑噩噩过了好多年，对如今的世界不太了解了，你是神学院毕业的高材生，能跟我大致讲一下吗？”
　　陆琳本想上前洗碗，但见陆晨没有挪坑的意思，也就抚摸着小腹后仰舒展了下身躯。
　　迟到了，就迟到了吧，今天不去了。
　　有些事情一旦想开，心中会莫名的如释重负。
　　陆琳的心情这会儿出奇的好，也不知是因为弟弟脑子的好转，还是因为早餐的美味，她看世界都像是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光辉。
　　“嗯……先从我们西斯汀帝国说起吧，毕竟是我们生活的地方，你需要有一些常识。”
　　陆琳想了想，开始讲述。
　　她对弟弟主动询问自己这些事，内心是开心的，这意味着对方真的恢复正常了，且有一颗勇敢面对生活的心。
　　“西斯汀帝国在第三纪元初成立，距今已经有一千三百多年的历史，帝国疆土梁阔，大概有两千四百万……哦，弟弟你初等学院还没毕业，我这么说吧，大概有两千四百个，一万平方西里。”
　　说到这里，陆琳有些不放心，怕弟弟无法理解，又询问道：“是两千四百个，一万哦。”
　　陆晨感觉对方像是幼儿园老师在引导孩子，无奈道：“我算数很好的。”
　　此乃谎言！
　　但在这个世界内，陆晨自认还是有着高等数学水准的。
　　“一西里，大概有多远呢？”
　　陆晨询问道。
　　“大概嘛，从我们这里出发，到城内的金克兰教堂，约为十西里。”
　　陆琳站起身，指着窗外道。
　　陆晨粗略估计了下，一西里，大概等于1.3公里，那这么算的话，西斯汀帝国的面积顶得上三个欧洲那么大了，相当于大半个亚洲。
　　这个世界的整体密度高，因此帝国的疆土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离谱，但如果细想的话，也着实足够庞大了。
　　因为西斯汀帝国如今的文明状态，大概和地球上中世纪的欧洲差不多，都没有进入工业时代，交通出行还是依靠马车，甚至是11路公交车。
　　帝国统御如此大规模的疆土，居然没出问题，着实耐人寻味。
　　见陆晨没有再插嘴，陆琳继续讲述道：“西斯汀帝国共有八十七个行省，我们所在的诺亚省位于西南部，算是不太富裕的行省，每个行省由君王指定的勋贵管理，授予总督职位，任职八年一轮换，任职期间，大小事务，一应处理，每年向王都汇报。”
　　“而省内的各个市、县、乡镇，由总督进行派遣，统一管理，这些人被授予执政官职位，通常为贵族出身，同样是八年一轮换。”
　　听到这里，陆晨觉得西斯汀帝国的王室还是挺有管理头脑的，但俗话说天高皇帝远，他们一定还有什么稳固君权的特殊手段。
　　“西斯汀帝国有军队吗？”
　　陆晨问道。
　　“当然有，据说在两百年前曾一度大规模裁军，王室认为只需要有拱卫王都的军队就足够了，大量的军队对国家是一种负担，而且因为疆土辽阔，偏远地区的驻军时间长了容易出现问题，但在一百五十年前，裁军政策又停止，转而大规模征兵。”
　　陆琳解释道。
　　“是因为蒸汽与机械之国？”
　　陆晨思索着，注意到了时间节点。
　　陆琳点头，“是的，蒸汽与机械之国的突然崛起，给西斯汀帝国敲响了警钟，那些异端竟然背弃了晨拥女神的恩赐，谎称世间无神，掀起了一股狂潮，荒唐的是，在那东方的蛮夷之地，他们居然站住了脚跟，与我们帝国对峙。”
　　陆琳说着，还愤怒的挥舞着小拳头，似乎在为那些人背弃晨拥女神，背弃信仰感到愤慨。
　　而陆晨对这件事还真不好评判，如果是无超凡力量的世界，那么东方的蒸汽与机械之国显然就是走在了时代的前端，无疑是在进行轰轰烈烈的工业革命，科技在不断发展，而西斯汀帝国却仍旧“闭关锁国”，估计用不了两百年就会被毒打。
　　这是陆晨前世经历过的时代教训，他们秘血武者就是上个时代的遗物，被新时代的伟力碾碎。
　　可神弃之地不是普通的世界，陆晨敢肯定，西斯汀帝国掌握有神秘侧的力量，并且十分强大，否则不可能多年屹立不倒。
　　“那蒸汽与机械之国的人民，如今过的怎么样呢？”
　　陆晨继续问道。
　　“据说民不聊生，空气污浊不堪，天空都是灰蒙蒙的，大地上到处都是喷吐着浓烟的工厂，那里的人每天都有大量的人生病死去，甚至呼吸几口空气，都会死，必须带着特殊的面具才能外出。”
　　陆琳一本正经的说道。
　　陆晨看着这位姐姐，“据说？”
　　陆琳神情有一瞬尴尬，“课本上是这么讲的，那个国家离我们这儿太远了，我怎么可能去看过，但我觉得应该没什么出入吧。”
　　陆晨若有所思，感觉课本上的东西多半不属实，起码楚子航说蒸汽与机械之国初步接触，感觉挺好的。
　　“晨拥女神真的存在吗？”
　　陆晨问道。
　　结果此话一出，陆琳脸色大变，连忙捂住陆晨的嘴，自己面色惊恐，伸出手指道：“弟弟，这话可不能乱说，女神当然是存在的，不然哪有如今的我们呢？”
　　说着，她收回手，双手十指交叉，闭目念着祷告的经文，请求晨拥女神宽恕自己愚蠢的弟弟。
　　陆晨看着这一幕，没有说话，只是深切意识到了，在西斯汀帝国内，教会对人民的影响力。
　　像陆琳生活这么艰难困苦的人，都仍抱着信仰，把苦难认为是女神给予的试炼，把弟弟的好转认为是女神的恩赐，可想而知，洗脑有多么彻底。
　　但也或许不单单是洗脑，这个世界的教会，应该是掌握着超凡力量的。
　　自己在选择身份界面时，曾看到过一个名词，“守夜人”，且在原主的模糊记忆中也多次出现这一组织，他们应该是教会负责处理超凡事件的团队。
　　“好吧，晨拥女神在上……”
　　陆晨敷衍的来了一句，有些不敬的琢磨着晨拥女神如果真的存在，能给噬神者和弑君加多少进度？
　　“姐姐，晨拥教会在西斯汀帝国处于什么位置呢？”
　　他又询问道。
　　陆琳平息下来，解释道：“晨拥教会乃是西斯汀帝国唯一的神教，正式因为晨拥女神对世人的庇佑，才得以让人类活到第三纪元，当然是所有人都敬重信仰的存在，即便是君王的加冕，都要得到教皇的恩准承认。”
　　听到这里，陆晨才明白这个国家真正的内情，君王或许并非是至高的掌权者，君权神授，晨拥教廷的教皇多半才是至高的权力者。
　　教皇也可能并非只是权力者，他本身也是强大的超凡者，以应对着旧神们对世界的侵蚀。
　　他在拉尼斯的详情中，得知这个世界背后隐藏的部分真相，如果旧神们仍旧未死，在暗中渗透着世界，那么蒸汽与机械之国是如何处理的呢？
　　他记下了这个细节，准备让楚子航调查一番。
　　“原来如此，姐姐你之前不是在神学院就读吗，那为什么毕业后不去当一名修女呢？”
　　陆晨反问道，他在原主记忆中可是知道，陆琳读的就是神学系。
　　陆琳摇了摇头，“哪有这么简单，要成为一名修女或修士，如果并非贵族家庭出身，起码要在王立特等神学院毕业才行，还要通过最终的考试，由三名正式神父举荐，获得区域主教的签字，才能成为神职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