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我签过的纸也是厕纸

　　佐近智夫是青森事务的社员，平时没机会上来第五层，这次是见他跟许诚接触过几次，才特意喊上来询问。
　　佐近智夫被青森康平的质问吓一跳，连忙立正弯腰，低头解释：“社长，我跟那个许诚只见过几面，没有跟他发生过冲突啊，不知道他的身手那么好，而且他看起来瘦瘦的，不像是很能打的样子。”
　　说实话，他现在都觉得很离谱，许诚那好像风一吹就能被吹跑的体格，是怎么击倒松坂圭吾这三个身经百战的组员？
　　难道是来自华国的功夫高手吗？
　　别看佐近智夫是一个大背头油腻中年，但青少年时可是一个狂热的武侠迷，谁还没有个年轻的时候呢。
　　青森康平给自己点了根烟，然后指着佐近智夫：“明天你直接带人过去，无论用什么办法，必须让他把合同签了。”
　　佐近智夫苦着一张脸：“可是连松坂桑都不是许诚的对手，我得带多少人才能制服他。”
　　“能打很厉害吗？”
　　青森康平吐了口烟圈，伸手从办公桌下摸出一把手枪，拍在桌上：“现在是什么时代了，拳脚功夫有什么用？再厉害的人也挡不住一颗子弹。”
　　手枪让佐近智夫紧张起来，小心翼翼道：“社长，不至于动枪吧？”
　　普通的打架斗殴，哪怕是套了麻袋沉东京湾，只要没证据，警视厅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动用枪械就不一样，会招来严厉追查的。
　　青森康平瞪了他一眼：“做你的事，不要多问，只要别当街杀人，警察是不会出现的。”
　　这次土地开发的项目，青森事务也只是执行者罢了，真正的大人物躲在幕后不会出面的，但他们会确保项目顺利进行。
　　否则这段时间，他的手下到处恐吓那些居民，警察的电话估计已经被打爆了，可也没有来制止一下，全都在装聋作哑，连媒体报道都被撤下。
　　但这种状况不能持续太久，青森事务必须这个月内拿下这一块地，完成任务。
　　听到青森康平这么说，佐近智夫心里顿时有了底气，还有些振奋和期待。
　　之前几次上门都被许诚像赶狗一样撵走，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气。
　　……
　　许诚回到家时已经快早上了，奔波一晚上调查青森事务的情况，让他十分疲倦，回到家就直接躺床上，两眼一闭睡过去。
　　等等，今天好像还没有更新？
　　算了，鸽了吧，明天再补救。
　　没睡多久，就被连续不停的门铃声给吵醒了。
　　许诚揉着双眼起床，大脑还有些空白，看了一下时间，才睡不到半个小时。
　　究竟是哪个扑街这么一大早来找事？
　　门铃声还在响着，催促着他没时间多想，带着空空的脑袋离开卧室来到玄关开门。
　　门一打开，就见到门外站着三个人。
　　中间是几日不见的佐近智夫，依旧是西装革履的上班族打扮，梳着油光华亮的大背头，脸上挂着虚假的笑容，十分欠揍。
　　而在他的左右，分别站立着两个明显是极道的中年男人，一脸凶狠的表情，脖子和手腕可以看见清晰的纹身。
　　“你这家伙，为什么现在才开门？”
　　左边的抬手指着许诚的鼻子就骂起来，十分蛮横，不过眼神和细微动作都带着紧张。
　　这可是能够击败青森之鬼的华国人，说不定还是功夫高手，不紧张不行。
　　口水几乎喷到脸上，许诚一下子清醒过来了。
　　昨天就猜测青森事务不会善罢甘休，果然这一大早就找上门来了，这次工作效率挺高的呀。
　　“许君，又见面了。”
　　佐近智夫依旧保持着社畜的礼貌：“不知道你考虑得怎么样呢？今天我可是带着诚意来的。”
　　他身边两个青森组员用凶恶的眼神盯着许诚，外套稍稍撩起，露出插在腰间的手枪。
　　许诚瞥见手枪，打了个哈欠：“你们可真刑啊。”
　　佐近智夫微笑道：“因为这是迫不得已，昨天晚上你的神勇，让我们社长十分吃惊，所以今天才会冒昧上门来。”
　　潜台词就是昨天你打了我们的人，让我们的社长很生气，所以今天带枪来，希望你不要不识抬举。
　　许诚听懂了，也给了他掌声：“可以，我卖。”
　　“许君，还希望你不要……额，你说什么？”
　　佐近智夫突然愣住了。
　　他本来还准备好了诸多说辞，必要时甚至做好了与许诚发生冲突的准备。
　　怎么你突然就同意要卖了？
　　“我说我同意卖，你耳聋吗？”
　　许诚朝他伸出手，不耐烦道：“把合同拿出来吧你，签完赶紧滚，看到你的脸我就便秘。”
　　佐近智夫有些憋屈，明明他这边占据优势，应该是他趾高气扬才对。
　　为什么又要像孙子一样被人训。
　　难道身为社畜的命运终究无法避免吗？
　　在两个组员催促的目光下，佐近智夫只好打开公文包，取出土地收购合同递给许诚。
　　许诚接过来，目光掠过购买价格一栏，原本八千万的出售价格，竟然变成三十万，连个厕所都买不起。
　　果然，青森事务既然选择用暴力解决问题，那还付什么钱，干脆明抢算了。
　　递出合同后，佐近智夫笑眯眯看着许诚，心里充满了期待。
　　这个价格是他故意填上去的，上次不是说用区区三十万羞辱你吗？
　　那我就填三十万好了。
　　发怒吧！发怒吧！
　　佐近智夫巴不得许诚当场撕毁合同，然后跟青森事务爆发冲突，这样就会被青森事务狠狠的教训一顿。
　　别看佐近智夫身边只有两个带枪的组员，附近还有四五个组员在徘徊。
　　只要许诚敢反抗，就让他明白时代已经变了，身手再高也打不过子弹。
　　“笔呢？”
　　许诚向佐近智夫伸出手，反正这玩意在他眼里就是厕纸，活不过今晚。
　　所以别说三十万，三毛钱他都会签。
　　正在做着美梦的佐近智夫愣住了：“啊……你愿意签吗？”
　　这种几乎被明抢的价格，你居然愿意签？
　　佐近智夫茫然掏出笔，看到许诚干脆利落在合同上签名，然后将合同和笔摔在他脸上，砰的一声关上大门。
　　按照合同规定，购房款到账后，还有十天搬家时间，现在这房屋还属于许诚。
　　佐近智夫看着紧闭的房门发呆。
　　他今天来是做好向许诚找回场子的准备，明明已经胜利了，可是为什么一点也不开心呢？
　　一旁的组员问道：“喂，佐近，是不是搞定了？”
　　佐近智夫回过神来，弯腰将合同收起来，然后掏出手机，打电话给青森康平。
　　“社长，我们已经拿到房子了，出售价三十万。”
　　“三十万？哈哈，干得不错，月末给你发奖金。”
　　青森事务原本是打算出一千万，佐近智夫竟然只用了三十万，对青森事务来说也是狠赚一笔。
　　佐近智夫小心翼翼问道：“社长，松坂桑被打伤的事情，难道就这么算了？”
　　“算了？”
　　青森事务中，青森康平翘起二郎腿在办公桌上，冷笑一声：“等事情忙完，会让他知道得罪青森的下场。”
　　佐近智夫闻言放下心来，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
　　区区外国人，也敢在日本嚣张，等死吧你。